1996年遇見魏瑛娟:一個總是身著全黑服飾,個頭嬌小的女子。你從她的臉上,看不出年齡,從她的眼神中,猜不出她的想法。只有當她思考之後,對於作品畫面的要求,你會知道…魏瑛娟不是好欺負的。從她的作品裡面,我看到不同於以往經歷的劇場經驗:非文字,非敘事,無時序排列。她試圖透過精準計算的肢體,演員聲音表演,舞台,燈光,服裝,音樂,呈現一種新的戲劇物種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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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瑛娟的第一次合作是1997年「自己的房間」,在辛亥路羅斯福路交叉口的「耕莘小劇場」(現已不存在)。這是我第一次參與商業劇場的演出,雖然每場觀眾人數可能不超過200人,但當時我也年紀小,心中總是不安,加上導演不愛說話和寫字的性格,著實讓我碰到困難。我唯一的線索便是去到劇場裡看看會發生什麼事情。

 

劇場裡的排練,像是遊戲一般,應該說是一種精算過的遊戲,演員用我們不懂的語言溝通,用刻意不自然的肢體動作表演,在這樣看似可笑的表演裡,我卻像是吃了百病的解藥,像是在只有一個人的幽閉空間裡,卻感到異常平靜安全。最令我驚訝的,是所有演員的正面全裸謝幕,燈光由昏暗漸亮,亮到演員全身淨白,從開始的不忍,到逼你直視,最後睜不開眼睛。我知道這是舞台的力量,當下的你,正跟台上演員,台下觀眾共同成就著一個文本。這是魏瑛娟的勇氣,挑戰著我們既成的認知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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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後跟瑛娟合作越來越多的作品,我知道我的音樂,其實是戲的骨幹之一,我所界定的節奏,情緒,氛圍,像是舞台空間的氣味。聲響可以沒有空間限制的由上舞台傳到觀眾席,浸溼觀眾。在「蒙馬特遺書」這齣戲裡,曾經有一位觀眾受不了下半場開演前的音樂帶給她的強大壓力,而起身大喊「停!停!停!」而我把這聲音收在劇場音樂記錄CD裡,見證她所創造的夜晚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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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「愛蜜莉迪金生」的戲裡,我從讀這位女詩人的作品,建造了一座廚房,女詩人家事其間,穿門,便是蝴蝶紛飛的花園,我看見白玫瑰,黃雛菊,還有紫蘿蘭相間。於是音樂就完成了。在「瘋狂場景」中,瑛娟將莎士比亞的瘋狂幻想集結,呈現人性因愛情,貪婪,悲痛而失去自我。我冷靜看待,最瘋狂的心靈其實有著最平靜的思路,悲傷的極致是無聲,非鬼哭神號。於是音樂完成。

 

跟瑛娟一起創作,不需要技術,需要想法。

 

在自己的房間裡,我開始用音樂說話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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